新时代上海产业结构升级问题研究_ 黄佳金著_9787543232334

新时代上海产业结构升级问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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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书名：上海市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博士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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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上海产业结构升级问题研究》是上海人民政府发展中心·博士后文库系列套书。

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是新时代我国经济发展的基本特征，大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将对整个国家经济发展的质量、效率、动力变革起到关键性的引领和带动作用。传统的二、三产业划分方式，已经难以真正刻画一个城市的产业发展水平，更遑论为研究和制定相应的产业政策提供支撑。寻找一种更合适的分析框架作为研究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切入口是本书研究的出发点。本书研究认为，可贸易产业的国际竞争力才是真正反映城市产业发展水平的指标，而基于该视角的产业结构升级才是真正的产业结构升级。本书研究从上海产业结构升级的历史和数据出发，基于不同视角，进行自身的纵向比较，以及与国际大都市的横向比较，得出目前上海产业结构升级的情况，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第1章绪论

从工业革命开始，大量人口向城市迁移，尤其在二战后，随着全球经济的不断发展，人口、劳动、生产进一步向城市集中。1950—2016年，世界城市人口从7.32亿增加到40.27亿，全球已经有超过一半的人口生活在城市。同样的过程发生在改革开放后的中国，截至2016年底，中国的城市化率已经达到57.4%。工业化和城市化两者相辅相成，其核心就是由城市（尤其是核心大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所带动的整个国家的经济增长、人口流动和产业结构升级。

中国当前正经历“调结构、促转型”的新常态，而产业结构升级受阻、人口及结构禀赋消退正是这一轮新常态的起点。当下着力推进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等措施均是对结构的再调整，用改革的办法来推进产业结构升级，减少无效和低端供给，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给，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特别强调科技创新对发展的驱动力。

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是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的基本特征，大城市的产业结构升级将对整个国家经济发展的质量、效率、动力变革起到关键性的引领和带动作用。高新技术产业、高等科研院校、功能型服务业高度集中于大城市，科技创新、科技成果转化频频发生于大城市，只有城市产业结构实现升级，率先建成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才能推动中国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建立。

作为改革开放排头兵和创新发展先行者，上海必须深入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制定实施创新驱动发展规划，不断完善创新驱动发展政策，稳步提升经济发展的质量，不断改进效率，持续增强动力，使创新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走在全国前列。

1.1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文献综述

当前对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研究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相关研究数量近年来不断增加。需要指出的是，城市产业结构升级是一个跨学科的研究领域，有学者从经济学的角度进行研究，也有学者从地理学角度进行研究，还有学者从经济地理学、环境科学的角度开展研究。随着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日渐重要，还需要学者对科技和创新有更深入的了解。

1.1.1研究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议题

我们首先对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相关文献进行数据挖掘和分析，探究城市产业升级研究领域的知识基础和未来趋势。国外的研究以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1995—2017年）为数据源，以“City Industrial Development”为题名在英语期刊中进行检索，共获得文献2137篇（检索日期2018年10月1日）。通过Citespace软件，对所得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

根据关键词网络共现分析（如图1.1所示），国外“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经济发展（economic development）、集聚（agglomeration）、竞争（competition）、集群(cluster)、生产率(productivity)、知识(knowledge)、创新(innovation)、文化产业(cultural industry)和创意产业(creative industry)等方面。

国内相关文献以中国知网（CNKI）的核心期刊和CSSCI为数据源，

图1.1WOS “City Industrial Development”研究领域研究主题共现网络以“城市产业结构升级”为题名进行检索，共获得文献221篇（检索日期2018年10月1日）。通过对相关文献发表数量的年份分析（如图1.2所示），我们可以看到对于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相关研究总体而言数量并不多，但出现逐渐增加的态势，并在2018年达到37篇，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已经成为学者们越来越关注的话题。我们进一步用Citespace软件对文献数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如图1.3所示），发现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经济增长”“产业集群”“空间结构”“空间溢出效应”“城市群”等方面，选用的方法有“耦合关系度”“主成分分析”等。

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数据挖掘和分析，可以发现研究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议题和评价标准是“经济发展”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众多学者都指出，在人口密度大、经济活动密集的大城市中，企业和劳动者的生产效率更高，人口密度与城市生产率之间的这种正相关关系被称为“大城市生产率优势”。图1.2以“城市产业结构升级”为主题发表的论文数量图1.3CNKI“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研究领域研究主题共现网络1.1.2产业结构升级的普遍驱动因素

对于推进产业结构升级的内在动力，理论界认为主要存在两种效应：一是收入效应，二是由劳动生产率变化所引致的消费品价格变化的价格效应。此外，国际贸易、流通成本的下降和人才流动性的提高都能推动产业结构升级。

1. 收入效应驱动产业结构升级

随着收入增加，人们有更多的选择权去追求更好的产品和更优质的服务。需求的变化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为消费者提供质量更好的产品和更能满足人性需求的服务。Kongsamut等(2001)是较早构建相关模型的学者，该模型在达到一般均衡增长路径（generalized balanced growth path）时，符合卡尔多事实（Kaldor facts），劳动力在均衡状态下会发生部门间转移。在该模型框架下，经济结构转型的驱动力来自收入效应。此外，Echevarria（1997）， Foellmi和Zweimueller（2008），以及Boppart（2011）对效用函数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扩展和变化，以解释收入效应对于产业结构转型的影响。

2. 部分产业劳动生产率提高驱动整体产业结构升级

部分产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将带动该产业在人员雇佣、薪酬支付等方面的变化，引起劳动人口在不同产业之间的转移。同时，部分产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将增加该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带动上下游产业的发展，促进整体经济结构的调整，提高整体经济的劳动生产率，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Ngai和Pissarides（2007）建立了一个多部门的经济增长模型，其假设不同部门之间的TFP增速不同，在经济增长达到均衡状态时，劳动力会在不同部门之间流动，使得经济体发生产业结构升级。该模型的运行机制是不同产业全要素生产率（TFP）增长后，不同产品相对价格的变化导致产业结构升级，并指出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增长率有着较为显著的影响。

3. 国际贸易能推动产业结构升级

很多学者对只有家庭、厂商和市场的基础模型进行了扩展，把更多对经济结构转型有重要影响的因素加到原有的模型中。Matsuyama（2009）是第一个将国际贸易引入两国模型的学者，他指出，如果工业部门有技术进步，那么两个国家工业部门的劳动力数量就会下降，推动产业结构的变化。如果其中一个国家的工业部门技术进步速度更快，那么进步更快的国家的工业部门劳动者数量会增加，而进步慢的国家的劳动者数量会相对减少。Yi和Zhang（2010）建立了一个更一般的模型：一个国家工业部门的高生产率会使该国的劳动者数量和产业增加值变化经历驼峰形状，而其他国家的劳动者数量和产值都会下降。

4. 流通成本下降促进产业结构升级

如果经济的对外开放程度对结构转型有影响，那么国内货物的流通成本对结构转型也会产生影响。尤其是对发展中国家而言，农产品在农村生产，工业品在城市生产，为满足两地的消费者需求，农村和城市之间的交通便利程度就很重要。Herrendorf等（2012）研究了美国内战前交通的变化所带来的影响。他们建立了一个包括两个地区（中西部、东北部）、三个部门（农业、制造业、服务业）的模型，发现交通成本的下降使土地肥沃的中西部有更多农场，并使农业部门的劳动者数量下降。

5. 劳动力的流动性提高能促进产业结构升级

另一个对经济结构转型产生重要影响的因素是劳动力的流动性，Lee和Wolpin（2016）研究了美国1968—2000年劳动力从制造业向服务业的转移，衡量了产业间劳动力转移的成本和劳动力需求和供给对于劳动力转移的影响。研究发现，对劳动力的需求是促进劳动力部门间转移的主要因素。同时，新加入职场的劳动者对于部门间劳动比例变化的影响也很重要。Kim和Topel（1995）研究发现，在韩国快速工业化时期，农业部门和工业部门的劳动者数量发生重大变化的主要原因是新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劳动者引起的。严格的劳动者保护政策将妨碍劳动者从工业部门向服务业转移（Nickell， et al.， 2002）。

1.1.3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主要机制

对城市产业升级机制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集聚效应、竞争效应和产业集群等。

1. 城市的集聚效应提高劳动生产率

关于集聚经济（agglomeration economics）对地区生产率的影响，已有研究从各个方面进行了探讨。就集聚的行业特征来看，集聚经济主要分为地方化经济（localization economics）和城市化经济（urbanization economics）。地方化经济即马歇尔外部经济，主要为同一产业内经济活动的集聚（Glaeser， et al.， 1992）。城市化经济即雅各布外部经济，Jacob（1969, 1984）认为大城市生产率的优势来源于多样化产业的知识外溢，促进了企业的创新和技术进步。

2. 城市的竞争效应促进优胜劣汰

竞争效应也称为选择效应，主要是指激烈的市场竞争导致企业优胜劣汰，也被认为是大城市生产率占优势的原因。在经济活动密集的大城市中，企业间的竞争程度更加激烈，优胜劣汰的市场机制使低效率的企业退出市场，只有效率较高的企业才能在市场上生存下来。

3. 产业集群是集聚效应和竞争效应的综合体现

产业集群（industrial cluster）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同类产业的高度集聚，另一类是上下游关联企业的集聚。集聚效应在两类产业集群中都能得到充分发挥，竞争效应主要体现在第一类产业集群中。Porter（1990, 1998）认为，产业集群不仅是一个学术研究的概念，还是促进经济发展的政策工具。Norton（2001）指出，美国在全球新经济中的领导地位的基础就是一系列大型的动态创新产业集群。

1.2新时代上海产业结构升级面临的国内外环境

1.2.1全球经济失衡下的中国产业链攀升瓶颈

1. 当前全球经济的严重失衡

二战后，由美国主导建立的全球生产体系和金融体系正面临又一次的国际关系失衡和利益重新分配。中国主动对外开放及承接“亚洲四小龙”和发达国家产能，尤其是加入WTO以后，中国经历了快速的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在全球产业链分工中的地位不断攀升，已经形成全球工业门类最齐全的生产体系。2017年中国制造业产出占世界的比重约为27%，连续四年保持世界第一。在世界500余种主要工业产品中，中国有220多种工业产品产量位居世界第一。相应地，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和外汇储备也持续上升，到2018年，中国对美国贸易顺差达到3233.2亿美元。中国双顺差的持续累积和产业不断升级，由美国主导的全球秩序已被动摇，我们现在或许正在经历自苏联、日本以来的第三轮全球再分配和再平衡过程。鉴于中国经济的巨大体量和不同于欧美的价值观，这第三轮再平衡远比上两轮要复杂和困难得多。

随着全球分配失衡变得无法调节，技术红利、后发国家劳动力红利等全球一体化的旧有红利逐渐消耗殆尽，各参与主体开始出现逆全球化、民粹主义势力抬头等趋势。二战后，历史上每发展到全球分配失衡这一阶段，都必然是秩序混乱的状态：轻则产能过剩，经济增速疲软；重则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产生国际关系紧张、地缘政治动荡等一系列问题。

2. 中国在全球产业链地位攀升遭遇瓶颈

中国融入全球产业链的早期，是中国主动承接发达国家转移出来的产业和技术的过程，这是一个双方互利的过程。但是随着中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地位不断攀升，中间生产环节试图通过升级转型来提供更为广阔的空间时，必然会侵占到其他参与主体的利益，甚至会与发达国家掌握尖端技术并攫取高额利润的跨国公司展开直接竞争。主导国和跨国公司必然会采用技术封锁、减少投资、贸易壁垒等手段来遏制中国由产业升级对它们形成的进一步挑战，中国的产业升级必须依靠自主创新，而自主创新将使产业升级的难度大幅上升，速度下降。

目前，全球产业链的高端部分和核心技术依然牢牢掌握在发达国家手中。中国“世界工厂”的名声主要来自全门类工业产品的生产，但是生产产品的设备却主要依靠进口，严重受制于发达国家。以机械制造中智能化的标杆——汽车制造业为例，目前，进口智能装备几乎占领了中国汽车企业的应用主市场。国产自动化设备及系统难以进入重大工程的关键、核心、主体装备。各大整车厂及零部件企业普遍应用的自动化生产线、自动化物流系统、机器人、机械手等关键设备等绝大部分依托于国外，核心技术更是集中在西门子、ABB、安川、三菱等外企手中。此外，关键基础零部件、元器件、关键基础材料也主要依赖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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