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巴图儿 吴刚思汗军旅小说集》通过“我”对作家同学讲述曾经的东北抗日联军战士——爷爷的回忆。故事是讲爷爷所在的连队被日本关东军深夜偷袭围剿伤亡惨重,爷爷在逃亡过程中,遇到了身世奇特独自向日本人复仇的蒙古人巴图儿,两人经历重重困难回到抗联部队,而后巴图儿加入抗联队伍。小说讲述了巴图儿奋勇杀敌,牺牲战场后化身白马救爷爷。在讲述故事的结束阶段,直到“我”拿出了巴图儿在这篇历史故事里的重要物证,故事戛然而止。
序(周大新)
白马巴图儿
绝境岗
接走漂亮姑娘的军车
铁扣
后记
《白马巴图儿 吴刚思汗军旅小说集》:
白马巴图儿 “一只在苍穹下恣意翱翔的苍鹰,呼啸着飞过爷爷的坟头,落在了坟前伫立的一匹白色蒙古马的身上,马嘶南天婉转回荡就像是为爷爷特意送来的挽歌。
我向蒙古马恭恭敬敬地走过去,想摸摸它,陪着它共唱长调。此时天边的一声鞭响就像来自久远岁月的一声呼唤,带着白马和苍鹰奔向地平线。”我在满身汗水中蒙咙惊醒。
玉珏大哥手上的烟卷升腾缠绕交织旋转,向上爬升直奔举架颇高的宿舍天花板。他又利用午休时间进行创作了,看到我忽地坐起便问道,“做梦了吧?” “我一直有一个故事憋在心里,因为有很长时间自己总是不信,所以也从未跟任何人述说过,可最近却总是在重复一个白马苍鹰的梦,所以……”我坐起身,喝了一口水跟他交流着。
“说说?”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对“故事”二字极大的兴趣。从哪开始呢?这个故事像没有头又没有尾的传说,又像如果没有曾经便没有将来的轮回。
“记忆里,爷爷是一个健忘的老头儿,他不是忘记刚说过的话,就是忘记刚使过的东西。从童年到少年,就这样缓慢地发现他渐渐记不得了大部分东西。
直到去医院确诊以后,家里人才明白他是被一种病害的,叫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确诊以后对我的改变,是有些他跟我说过的话、讲过的故事,几乎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他残存的记忆作怪给他撮合出来的。但小时候每当他一提起过去的经历,我的脑中就会炮声隆隆、枪声不断地配合着想象。那时候他最爱跟我讲,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张作霖大帅还活着的时候就在奉天(沈阳)当警察了。不管是胡子、毛子还是小日本鬼子,他是都交过手的,从不打怵。唯一害怕过的人,反倒是他后来在抗联时的一个蒙古族战友,叫巴图儿。单就身高面相上说,巴图儿倒并不怎么会让人心生畏惧,一副典型蒙古人特点的身材长相,高颧骨黝黑的大圆脸像雕塑一般富有男人特有的勇猛之气,肩宽臂长屁股大,天生好骑射手的身架子。很少说话,倒也不是完全因为不善于交流,而是他只能说一口蹩脚的东北话。巴图儿第一次出现在爷爷的眼里,就把这个打了几年日本鬼子的抗联老兵一下子从心理上征服了,唯恐成为他的敌人。
当年爷爷隶属于东北抗联1军第1师3团3连,前身是原东北人民革命军第1军,著名的杨靖宇将军任军长兼政委。1938年初,由于日本关东军在东北境内的持续增兵以及推行惨无人道的‘集团部落’‘保甲连坐’制以及实行‘三光政策’,使南满游击区形势一落千丈,1军不得不从宽甸往辑安(现集安县)老领山区撤退。爷爷所在的连队驻扎在宽甸西面一个叫李家沟的地方,在南京大屠杀发生过去一个多月后,也就是1938年2月初那段时间。不过由于当时几乎没有任何信息获取手段,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关内都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且此时距离日本侵占东北已经七年有余,更不会因为‘七七事变’爆发全面抗战有什么更深切的观感。” “看不出,啊,你小子还是个抗联子孙。”玉珏大哥听着听着便补了一根烟掺和了一句。
“那是一个让爷爷整个军旅生涯极其难忘的夜里,他曾多次跟我描述过那个夜晚,由于3连遭到叛徒出卖,群众基础较好的李家沟让关东军一个中队加上一部分伪军夜袭了,3连整个被包了饺子。在突围的时候,他身边的战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军官全部牺牲,士兵死伤极其惨重,官兵和四散逃跑的百姓被无差别射杀,溅出的鲜血染红了整座白雪皑皑的村庄。那晚他眼中的世界只剩下浓烈的红色以及无边的黑色。部分突围出去穿得较少的人在拼命逃跑时,汗水没多久就浸湿了单薄的衣服,在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寒中,体温迅速地下降。仿佛无边的山林,渐渐地吞噬了每一个钻进它肚子里的人,用它的极寒与漫长,冻死任何敢挑衅它威严的人。不过死亡并不能增加给他们留下全尸的机会,追上来的日本鬼子和他们的军犬给每个冻死或接近冻死的人的头部、胸膛不是补那么几枪就是胡乱地连砍带刺还有那些畜生的撕咬。爷爷因为在‘九一八事变’的时候吃过日本鬼子的亏,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和衣而眠的习惯,侥幸躲过了严寒的考验但并不代表他能逃得过继续追捕的禽兽。
这些禽兽小日本鬼子太顽强了,这是他一直以来交手中总结出来的教训。换是单纯的伪军部队,别说夜间山岭追击这种事了,连稍微晚一点的偷袭,他们都干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