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沿海毗邻香港的东巽湾,上个世纪90年代初发生了一起偷渡事件,三个父亲参与偷渡的少年陶振山、凌海威和李泽林义结金兰,却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主人公陶振山因打抱不平得罪权势被学校开除,流落社会,历经捕鱼、打工、经商,白手起家创业,最终成为年轻的千万富豪;凌海威经不住诱惑参与走私,陷入黑道,却最终沦为阶下囚;李泽林高考失利,靠关系进入单位,上下求索,无奈宦海浮沉……围绕陶振山的三个女孩,女大学生贝琦为爱情冲破家庭、现实的重重阻力,两人却阴差阳错有缘无份;女上司李汶君为老板苦心经营,付出八年青春,结局却是无奈背井离乡;女同学章小萱患难相持,默默奉献,最终赢得心爱之人的蓦然回首……
叶韧,青年作家,广东网络作家协会会员,中文系毕业,会计硕士。精耕税务工作之余,潜心文学创作,已出版《局》、《毕业后,我们一起淘金》等多部长篇小说,编著出版多本财税书籍。
第一章 闯下大祸
第二章 远洋谋生
第三章 码头风云
第四章 寻找财路
第五章 海上淘金
第七章 职场凶猛
第八章 逃过一劫
第九章 手足情断
第十章 阴谋漩涡
第十一章 再立门户
第十二章 千万富翁
《你的爱,蓦然在心头》:
第一章 闯下大祸
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个风衣女子似乎将来会与他的人生有许多交集。然而,一个沦落社会的穷小子,怎么可能与一个堂堂大公司的女老总有故事呢……
那是20世纪80年代末的一个夜晚。
南方海域的东明湾畔,静谧的渔村在海浪的拍击声中安然入睡了,村里有几盏昏黄的灯火却依然亮着,灯下依稀晃动的人影显得焦虑和不安。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警笛声,刺耳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划破了渔村的宁静。响声越来越近,村里新点亮的灯火陆续多了,睡眼惺忪的村民纷纷从窗口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伴着警笛鸣叫,四五辆警车从村口驶入,在村委会前面的晒鱼场停下来。七八个男人被警察从车里带了下来,个个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蜷缩着身子……大家认出了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是村里的男人!
在此起彼落的狗叫声中,村里陆续有村民披着衣服过来观看,那几家刚才一直亮着灯的人家更是全家出动,焦急地围了过来。眼尖的人很快发现跟在警车后面的是一辆殡仪车!白漆黑字的车子在夜色里显得阴气袭人,让围观的村民一阵骚动!七八个女人焦急地挤出人群,其中有三个发现那些被警察押着的并没有她们的男人,顿时像丢了魂似的,在警察和押送的偷渡人员中到处寻找她们的男人。
“别闹了,别闹了!老根叔在哪儿?出来先把手续办了,把人领回去!”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警察一边严肃地让村长凌广根出来领人,一边大声向人群训话,“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村又有人偷渡去香港!偷渡是违法行为,大家不要再受人蛊惑了,为了这个丢了性命,不值……”
夜幕中,大家认出这个中年警察是海警支队的陶大华,他是村里走出去的大能人,看来是上面派他回来处理这起偷渡逃港事件的。
这时,那三个痛哭流涕的女人已经了解到她们男人的情况,有两个抹去眼泪不出声了,另一个却撕心裂肺般大哭着扑向殡仪车,人群里还挤出一个十三四岁的瘦少年,跟那妇女扑向殡仪车……
这一夜,警笛声、哭闹声让这个叫东平村的渔村再也难以平静了。
东平村依山傍海,居住着一百多户人家。东平村三百多年前是一个海防戍兵家属聚居地,祖辈们随军天南地北走到一起,后来逐渐形成了陶、凌、李、周四大姓。村民亦耕亦渔,世代相守,但又从来没安分过——这里与香港隔海相望,是近代史上“下南洋”的重要始发码头,这个地方十里八乡的不少渔民都有漂洋过海到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新加坡和中国香港谋生的亲戚。特别是海岸那边的香港,他们的祖辈从渔村过去就像到镇里“赶圩”一样平常,直到后来边境严管,才改变了这种现状。
前些日子,那边传来一个谣言,说英国女王下了一道特赦令,中国内地居民只要在本月月底以前跑到香港的,全部给办理香港居民身份证……得知这个消息后,村里的几个渔民结伴铤而走险,带着轮胎、气垫等泅渡救生的工具去偷渡。领头的是在东明湾中学当教师的陶闵江。
一般来说,偷渡香港,按方式可分走路、泅渡、坐船3种;按路线,则有东线、中线、西线之别。泅渡通常是首选,其渡江工具可谓五花八门,有汽车轮胎、泡沫板、游泳圈……偷渡者往往会选择西线,即从蛇口、红树林一带出发,游过海湾,到达香港新界西北部的元朗。作为这次偷渡的领头人,陶闵江对各种方式和线路图已经研究过无数次,胸有成竹,可是,他们下水的日子偏遇上大风浪,几千米远的水路对于本来已习惯了海上谋生的渔民们来说也变得异常艰难,再加上边防武警的追捕,偷渡最终失败了。其中,几个村民给逮住了遣送回来,一个叫凌志成的村民在逃避追捕的过程中不幸溺亡,而陶闵江和一名叫李阿炳的村民却不知所终……
这一夜,参与偷渡的村民被警察押回东平村,凌志成也被殡仪车拉回了村子。
挑头偷渡的陶闵江没有被押回,警方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死去的凌志成,被从殡仪车上抬下来,全族人顿时陷入悲伤和混乱,女人们哭天抢地,伤心欲绝,长辈们则强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去准备丧事。
第二天,村里尘封已久的广播打开了,榕树上的大喇叭响起镇干部宣读偷渡违法行为的法规条文,然后是村长老根叔用客家话和粤语在训话……
海警支队的陶大华受上级委派,与民警、村干部等人一大早就到陶闵江的家,调查他挑头偷渡的情况。蓝绣英内心惶恐不安,但表面上仍故作镇定地招呼他们喝茶,并故意呵斥儿子陶振山赶快回房间读书,让他不要在厅堂妨碍大人说事。陶振山已经十五六岁了,年少老成,阿爸生死未卜,他自认为有责任挑起家里的重担,坚持不离开,一直在厅堂伴着阿妈左右。
民警询问了陶闵江的许多情况,详细地做了记录。陶大华代表工作组对蓝绣英做了严肃的批评教育,申明偷渡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是违法行为。蓝绣英恭敬而惶然地搓着手,忙不迭地点头认错。
临走前,陶大华还把陶振山拉到一边,严肃地对他说:“阿山,你爸的事虽然与你无关,但是作为公民,你有义务配合警察办案,如果知道了你爸的消息,要尽快跟公安机关联系。”
等工作组一走,蓝绣英立即到冲凉房端出一盆洗脚水往门前使劲泼出去,“呸”地吐了一口唾液,想把晦气泼走,并咬牙切齿地骂道:“还姓陶呢!没人性,狗屎泼的!”蓝绣英骂完后,回到厅堂,在神龛前点燃三炷香,作揖,口中念念有词,让祖宗保佑丈夫平安。
按当地风俗做完这一套仪式,蓝绣英不顾一夜未眠的疲倦,叫儿子陶振山一起去凌志成家。
凌家在村里的另一头。凌志成的遗体昨晚被警方送回来后,凌家在院子里搭了灵堂,请了做法事的和尚,吹吹打打,哀乐让昔日宁静的渔村陷入一片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