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天津作协“津塔文丛”重点文学作品扶持项目的要求,《女刺客》在宣传天津市和平区的历史、经济、地理、文化、民俗、人物、风情、景观、传说等人文元素时会运用一些考据的方法,但是这部小说无半点学究气。作品以居住在英租界的一群“抗日杀奸团”的年轻人的生活为题材,反映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占领天津时百姓的痛苦生活现状以及“抗日杀奸团”与日本帝国主义进行斗争的英勇事迹。
《女刺客》:
一群孩子在武术教师带领下,练习武功,躲在一边的丁至柔偷着学、悄悄练。
“老丁,你家女孩子,怎么这么调皮?” 听到武术师傅告状,丁若渠问丁至柔:“你是小女孩子,怎的去跟野小子们学武术?” “我要学会武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我要杀尽天下的坏人。” 听了这一句,丁若渠的脸,倏地变了颜色。父女俩的眼神,不再对接,而是各自投向不同的方向。
起风了,黄土弥漫的苍茫天地之间,一辆独轮车负重前行,很慢很慢,老人步子蹒跚,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丁若渠望着那负重的老人,凝神思考着,他牵着丁至柔的小手:“坏人?嗯,孩子,你还没有能力分清坏人和好人。回家吧,孩子,那些说你坏话的人也不全都是坏人。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父亲丁若渠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劝导小小的丁至柔,丁至柔一抬头,父亲像一株高大的树,支撑着整个天空。
黄土弥漫的苍茫天地之间,老人和独轮车不见了,飘然而至的是母亲那轻灵飘逸的影像。
瞬间即逝,母亲的影像不见了。
丁至柔将脸埋在自己的臂腕里,悄悄擦去无法控制的泪水,她不想让父亲看着自己的哭。
她本能感觉到,父亲,或许是由于与自己性别不同的缘故,他不如同性长辈那么细腻温暖。她更愿赖在蒋姑姑怀里,有时候哭湿了蒋姑姑的衣襟,她也不会有害羞的感觉。蒋姑姑是丁至柔的乳母,丁若渠将这小小的女婴托付给蒋氏,因为蒋氏夫妻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很有爱心。不料,蒋姑姑怀抱的温度,刚刚焐热这个失去母亲的小女孩子的心,自己却因产后血崩去世了。丁至柔对于这位蒋姑姑印象是时而淡漠时而清晰的,因为在她六岁时就永远失去了这位蒋姑姑,村中的长舌妇们更加振振有词:这是一个命硬的孩子,克死亲妈,克死奶娘。
父亲又要回天津了,父亲的背影定格于村子的尽头,让丁至柔感觉很痛苦。父亲在天津卫工作,具体从事什么工作,丁至柔弄不清楚,有一个很陌生的词汇蓦然闯入她的大脑:日本。丁至柔恍恍惚惚听大人们说,父亲从事的工作,与日本有关联。
姑姑丁淑君说:“你爹要去天津,到日本人的学校里讲经学课。我看见你爹收到一份电报:速去中日中学接受任务。曾至伟。” “日本,一定很远很远,出了这个村子,走很远的路,才能到吧?” “我也不知道。” 姑侄俩为了“日本”这个陌生的词汇一齐发起呆来。
祖父丁汝德的继室——与丁至柔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刘氏,是一个严厉的老妇人,在丁至柔六岁的时候,刘氏回村来张罗着给丁至柔缠足,女人的事情,似乎总得由有威信的女人做主。
祖父在县城,父亲在天津,只有姑姑丁淑君一个人站出来,反对缠足,可是,刘氏等人笑了:“一个疯子,懂得什么?” 丁淑君一直被当作疯子,独处一室,独来独往。
丁淑君当时的表情真可怕,她斜睨着刘氏,竟有十多分钟那么长,目光是阴郁的,凝滞的。
其实丁至柔一直都听到别人说:丁淑君是疯子。
在丁至柔的眼中,丁淑君与那些疯打疯骂的疯子并不一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正常,只不过有一点,她一开口说话,就与全村妇女大相径庭。有时候,丁至柔甚至想,会不会是村里的妇女们都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