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车祸,让一杭的命运急转直下。匿名信、跟踪接踵而至。性格软弱的他选择了逃离,直到听说女友即将投入他人怀抱,他才挺身而出为自己正名。在女友的婚礼上,他揭露新郎才是肇事司机。雪萤从此对他充满了仇恨,假意和好暗中却做好谋杀准备。在一次郊游中,雪萤遭到调戏,一杭为保护她而身受重伤,雪萤却向一杭举起了匕首……一杭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设计好的圈套。为了争夺一份关键性证据,他的生命开始受到威胁。但终,他却挺身为凶手挡了子弹……
这是一部探讨“真相”的小说:人类想方设法探知真相,然而,得到的却只是浮在真相表面的泡沫。即使是自以为精明的、整个谋杀案的设计者,其实也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可能陷入了另一个阴谋。
李华,1979年生,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自贡市作协理事。广播剧《吴玉章在1911》(编剧)曾获四川省“五个一工程奖”。在《四川文学》《佛山文艺》《青年作家》等五十余家报刊发表作品数十万字。著有长篇小说《出轨》,合著有《夕阳下的舰队》《情归少年时》《将军令》等,其中与聂作平合著的《夕阳下的舰队》于2006年以《奔放的王朝,停滞的帝国》书名在台湾知本家出版社出版发行。另编译出版《凡高论艺术》等,参与写作《我的三十年百姓影像》《成都民间的33双手》等。
《致命的爱》:
苦根死后,成为埋在一杭身边的一颗炸弹。要再过三个月,一杭才在一张摊开的废信封背面写下这句话,并开启一个关于谋杀的故事。
这是藏在僻静小街里的一个四合院。主人把卧房辟出几问做了餐馆,招牌菜是兔肉。味道不坏,价格便宜。因为门前有一个公共厕所,所以人称“厕所兔”。
一杭焦急地抬头张望,雪萤还没来。他看着餐桌上孤单的两副碗筷和一碟花生,夹了一粒,刚放到唇边,花生一滑,掉在左手臂上,他凝视了一眼,迅速抬手,嘴一伸一张,将花生含在了嘴里。
“嗬,不等我就开动了?”清脆的声音从曲曲弯弯的小巷钻进来,雪萤提着拉杆箱出现在巷口。一杭尴尬地笑着:“怎么我一偷吃东西,总是被你发现?”“所以呢,千万不要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情。”雪萤乐呵呵地说。
“怎么敢呢?”一杭三两步跨下台阶去迎雪萤,帮她把皮箱放好,回头冲黑洞洞的屋子里喊老板上菜。
雪萤照例俯身拿食指在椅子上一抹,翻过来看见指肚上椭圆一圈油腻腻的灰尘,不经意地皱了皱眉,用餐巾纸仔仔细细地把凳子擦了一遍,说:“你不是才领了六千元稿费吗?以后吃饭换个地方行不?”一杭察言观色,赶紧帮忙擦雪萤面前的桌子,说:“这地方虽说卫生条件差了点儿,但环境幽静,关键是菜的味道不坏。”“问题的关键恐怕不在这里吧?”雪萤撇撇嘴坐下来,见一杭有些落寞,忙补充说:“就算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腻啊。”她显然饿了,提起筷子夹花生。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一盘兔肉,她刚伸出的筷子又缩回去,她见一杭不吭声,知道伤害了他的自尊,灭了他的热情,便偏头找话说:“你不是说要去接你妈吗?”一杭换了下坐姿,说:“她身体不舒服,临时改变主意不来了。”“其实,阿姨倒是应该来成都陪着你的。”雪萤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杭脸上掠过一丝遗憾,瞬间恢复过来:“……也好,这个国庆节就彻底交给你了。”雪萤不置可否地笑,嗔怪他越来越油腔滑调。说完盯着一杭看,突然睁大眼睛,凑过来掀开一杭的外套。一杭不解地看着她,又不好避让。她从一杭白色网纹T恤上发现一根黑毛,有些得意的神情:“我就说嘛,一根头发。”说着,用力拉出来,一杭疼得“哎哟”一声,原来是胸毛钻出来了。雪萤有些尴尬地退回去。
一杭揉着乳房,歪着嘴,嘴里“嘶嘶”着,说:“我是认直的。”雪萤夹了一块兔肉,笑着说:“知道。”一杭突然来了精神,把身子平滑过去,拿手去扳雪萤的头。雪萤让了让,没让过,便听任其自然,闭上眼大嚼兔肉。
好事多磨,一杭的山寨手机突然尖叫起来,他皱了一下眉,掐掉电话,继续把嘴向雪萤倾过去。电话又尖厉地响起。雪萤“咯咯咯”地笑得前仰后合,扯了张餐巾纸擦擦嘴巴,说:“接吧,说不定有要紧事呢。”一杭不情愿地拿出手机,匆匆看了一眼,粗声粗气地“喂”个不停。
一杭突然语气软下来,转身踱到阴暗的小巷里,手捂着嘴,急促地低声解释着什么。雪萤把筷子搭在碗上,盯着他的背影。只隐约听到一句:“你想怎样?我说了不是我!”好一阵,一杭垂头丧气地走回来,坐在凳子上发呆。
两个人干坐着,很无趣。雪萤偷看了一眼一杭的表情,知道他的脾气,不便多问,便想找点儿轻松的话题改变气氛。她说:“今天出差回来的路上,夏冰给我讲了一个笑话……”一杭腾地站起来:“不要跟我提这个人!”他突然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低声说:“我去埋单。”雪萤赶紧塞了几筷子兔肉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菜还没上齐呢!”
……